A4:副刊总第3206期 >2024-04-15编印

怀 念 战 友
刊发日期:2024-04-15 阅读次数: 作者:  语音阅读:
  

杨宗泽


清明前夕,我和老伴来到
魂牵梦绕的南疆
在屏边烈士陵园纪念碑前
把花圈敬献
在整齐排列的墓碑方阵中
把45年前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
牺牲的战友寻找

在烈士墓碑前深深鞠躬
把鲜花敬献
点燃一支他战前抽过的香烟
把家乡的烈酒在坟前倒下
坐在墓碑旁,久久不愿离开
思绪万千
热泪盈眶

那是大战在即的一天晚上
红河岸边
千军万马,枕戈待旦
侦察兵
划着橡皮舟劈波斩浪
偷渡红河
深入敌后
抓舌头,把敌情摸透

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弹雨纷飞,炮火连天
当敌人的炮弹在我身旁
即将爆炸的时候
你一把将我按倒
用身体把我掩护
抖掉身上的泥土,你大声说
“新兵别怕,跟在我身后”

一天晚上,我们与敌人遭遇
短兵相接,激烈战斗
枪口喷出的火舌,点燃了夜空
你不幸被罪恶的子弹击中
身负重伤,血流如注
你咬紧牙关,仍然冲在前头
直到流尽鲜血,倒在血泊中
你的枪口仍指向敌人那边

战事紧张
来不及为你整理血染的戎装
来不及将你好好安葬
轻轻把你的眼睛合上
慢慢将你移至路旁显眼的地方
简单用树枝把你盖上
战友们把愤怒的子弹一起射向敌方
为你送葬

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仿佛看到你
亲切的笑容和英俊的脸庞
当年我刚刚入伍
是你帮我把领章缝上
把红五星军帽端端正正戴在头上
是你教我投弹射击,擒拿格斗
你还帮我洗衣叠被
带我站岗放哨

如今
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
南溪河,盘龙江
静静流淌
白河桥,下水头
木棉绽放
南疆的红土地
山青水秀,生机一片

帮我们洗衣做饭的苗族姑娘
已经儿孙满堂
天天缠着你要子弹壳的小男孩
后来也穿上了军装
90高龄的房东老大娘
身体还十分硬朗
我们当年住过的瑶族村寨
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房
边疆各族人民
团结和谐,踷力奋发
前进在国家兴旺民族复兴的大道上

安息吧,战友
安息吧,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