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力
我家半人高的泡菜坛里,刚泡了满满一坛青菜,这些青菜不是从市场买的,而来自二姐自家的农场。二姐自称是农场主,但她的真实身份是儿科专家,每周有三天时间,她会从早上八点上班到差不多晚上八点,太多的患儿,让她难以正常下班,认真负责的劲儿,也让她不敢随便下班,这样的结果是,上完班很疲惫,疲惫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对身心也很摧残,单靠补瞌睡是无济于事的。恰好二姐搬了新家,家门口有一个三四十平方的露台,二姐忽生念想,当城市农民,种菜。
说到这儿,大家明白了,二姐并不是什么慷慨的农场主,而是她对自己露台菜园的爱称。初时培植土壤,二姐雇人挑了整整一车泥土打底,然后再给土壤培植营养。一个患儿的家庭办有养鸡场,鸡粪是最好的营养,但直接撒进土壤太肥腻也会有异味,容易引来左邻右舍不爽,二姐就在养鸡场附近找块空地,把鸡粪和土壤混合后充分发酵,直到没有任何异味为止,再均匀地铺到菜园,就这样造就了一个自带农家肥的土壤环境。
二姐在菜园里种上葡萄、瓜果、蔬菜,只要不上班,补足了瞌睡的二姐便会到菜园里劳动,除杂草、浇水、修剪枝叶,当然最开心的就是收获。这些瓜果蔬菜得益于二姐卖力的侍弄,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争相以丰收的姿态向二姐邀功。这时候二姐就会惬意地拿着菜篮,用小锹铲或小剪刀把蔬菜水果一一收纳进篮,除了留下一部分给自己,还会分一些给邻居和朋友,因菜结缘,更多人除了赞叹,很难把一个种菜能手和儿科专家联系到一块。
冬天,市场上的蔬菜又少又贵,二姐菜园的小白菜、莴笋、折儿根却在一个一个暖阳的照射中青翠欲滴;春节后,大批翠绿的青菜齐刷刷地疯长,让每一个家庭都嫌泡菜坛子太小;五月,枇杷熟了,不大的枇杷树虽然果实不多,但每一个都甘之如饴;到了夏秋,藤蔓下的冬瓜南瓜比赛似的长大,葡萄架上的各色葡萄成熟一批又一批,颗颗甜到心坎里;而土里,苋菜芹菜一拔又一拔,素炒荤吃皆很化渣;辣椒青了又红,红了又青,青椒炒肉丝或醋熘,下饭又开胃,红椒做辣酱,适合回锅肉,再青时已是秋海椒,干煸或炒“灯盏窝”都是绝好的搭配。而最好的搭配是,利用假日把闺蜜们请来,一边品茗一边享受亲手采摘的瓜果蔬菜,那份怡然自得,可成记忆。
有了一个开心农场,精神不再紧绷,心灵不再劳累,悠闲地打发时光,心境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