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施泽会
故乡的炊烟
故乡的炊烟越来越少，母亲不用天然气
一辈子都与柴火打交道，习惯了农村的柴草
没有柴火的年代，灶膛流水的柴草火哔哔啵啵
炊烟徐徐上升，生活缺衣少食，但很温馨
大雪压断竹竿，一些鸟儿在雪地觅食
雪地里多了黄狗的脚印，还有梅花的味道
雪花飘满整个乡村，炊烟，树枝，茅屋
怎么也阻挡不了，麻雀的飞跃
雪地里的人形，在黑夜之中渐渐消失
故乡的小溪，流淌炊烟的情缘，炊烟记录
我小时候的梦想，生活的艰辛，和对故乡的依恋
母亲的生日
今天是母亲79岁生日，我打电话忙音
也许母亲按错了按键，显示出正在通话中
几十年风风雨雨，昨天二弟打通了电话
母亲也未逃脱新冠的袭击，古老而年轻的农村
也侵染了新冠，乡村成为生活的联盟体
故乡的人们给母亲拿去猪肉，蔬菜，水果
阳性就随之来了，感情在叠加，疫情也在蔓延
母亲的银发在风中飘舞，颠簸的脚步在院坝旋转
几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养育我们长大
岁月衰老了母亲的容颜，山坡洼地刻满了母亲的辛酸
一句问侯我都无法发出，一个个漂泊的儿子
无法面对母亲深邃的目光，和沟沟壑壑的脸庞
麦 芒
故乡的麦子成熟了，我提着一个篮子
捡拾心中的梦想，麦芒刺痛了我的手掌
阳光下的土地，一片片金黄色的世界
母亲的镰刀割下了一片爱的深情
只有风在山山岭岭高声歌唱
父亲黄褐色的脸，被风雨沐浴
宛若刀锋刺进了父亲的心脏
土地在父亲的脚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孩子们在母亲的怀里慢慢长高
麦芒的图画，被太阳读成了诗歌
乡村的剪纸艺术家在展示美丽的原图
牛儿奔跑在金黄麦田的边缘，它要像野马
绝尘腾空而起，凌驾在蓝天白云之上
玉 米
玉米苗被风吹倒了，父亲一棵棵扶正
一片片绿色的叶片，一连串的须根
浇筑了山村夜空的孤独和寂寞
父亲的脊梁弯成了弯月，几十年风雨无阻
玉米抽穗扬花，父亲在土地里行走，观察
那熟悉的声音，拔节的味道，在父亲的心里
落霞般的色彩，一直保持，从不放弃，我站立
与玉米苗比高低，我始终无法超越玉米生长的速度
金黄色的玉米，滋养着全家人，渴望和希望
始终无法抵达我们贫瘠与拮据的现实
稻 谷
秋天到来晚了，凉意在山村蔓延
稻田里的稻谷，在风中摇摆
摇晃后就开始成熟了，镰刀割去
稻谷原始的形状无法改变
一只秧鸡在稻谷的尖上跳跃
仿佛要侵蚀整个村庄的田野
山民扛着月亮，劳动成为热爱
一粒粒稻谷沁润了多少汗水
没有人能够计算，没有人能够回答
只有父亲的那挑在肩上的扁担
才能估算出一块稻田有多少产量
母亲用竹竿拍打麻雀，麻雀在捣乱
偷食了院坝的稻谷一点也不害羞
它们唱着欢快的歌儿，成群结队到来
又成群结队的离开，直到太阳西下，夜幕合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