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李易农
“娃子，来歇歇脚吧……”这天，我回老家正埋头赶路，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抬头一看，哦，原来是杨大婶。
杨大婶热情的招呼我，她微胖的身材，头发花白，说起话来，高嗓门，一字一句都包含了热情。
说是叫她婶子，其实在我心里，应该叫她师母。因为她是我小学数学老师杨文周老师的爱人。说话间，杨老师走了出来，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我忙起身走上前，和杨老师握手。
杨老师的手不大，又布满了茧子，粗糙但不失温暖。
握着这双手，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层感动。这双手，曾多少次向我们高举着教鞭……
往事就这样一幕幕打开，岁月虽然过去三十五年之多，但每一样都让我记忆犹新。
那时，杨老师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是我的数学课老师。杨老师凭借自己的才华、敬业和责任，将学校管理得有模有样，所教的数学，更是在全乡取得骄人的成绩。
那时的我们，都十分怕他。怕的原因，就在于杨老师严厉、严肃，不允许哪位同学在上课时不专心听讲，写作业毛糙。倘若谁不听话，那就等着挨批。
有一次，杨老师正在课堂上讲课，而我手里拿着一块橡皮不停地扣来扣去。杨老师见状，顿时把书本一甩，就拿出教鞭走过来。杨老师命令我把手放到桌子上，并大声说：“上课不专心听讲，打三下！以后谁不好好上课，就这样惩罚！”
我心里害怕极了，因为我知道杨老师是说到做到的人——这光溜溜的棍子打起来，还多疼啊！
杨老师凌厉的眼神看着我。他举起教鞭，对着我的手心就打了下来。一下，两下……说来也奇怪，杨老师打的前两下虽然看着很用力的样子，但我的手心却并不觉得疼，不禁有点想笑。
“笑啥？是不是不疼……不疼？那就让你疼！”
杨老师眼睛一瞪，教鞭就落了下来。“啪”地一声，我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啊！”我尖叫一声，泪水就“哗”地流了下来。
我的痛哭吓得全班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
“再哭，再哭再打，都是你自己找的！”听得杨老师的训斥，我立马收了眼泪，坐在位置上。
由于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敢造次了，规规矩矩地上课，还别说，我的学习成绩，慢慢地就提高了……
“哎呀，杨老师，这双手还是那么有劲！”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现在的杨老师，经常干农活，他的手自然很有力量。
“小时候。没少挨打吧！”大婶哈哈大笑着。
听到这句话，杨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们太调皮了，不厉害点咋行？再说了，我的‘敲山震虎’惩罚技巧，都不怎么疼的，可你那次实在让我生气了……”
敲山震虎？我不解了。
“那是你们杨老师为了严肃课堂纪律，专门悉心研究出了武艺，把手放在桌子上，用棍打击时，棍子的顶端是落在桌子上的，而手心不会太用力……”
原来如此！我说那次我被杨老师惩罚时，竟没有觉疼呢！
“本来打你三下都不会疼，可你却笑了，所以……”杨老师显然深深地记得那件事。现在仔细想想那件事，杨老师可不仅仅是“恨铁不成钢”啊！
“多亏了杨老师你的批评教育，要不，我还指不定成啥样子了……”想起往事我百感交集。
“作为教师，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看到你们长大了，有出息的样子，我那个欣慰啊，真为你们高兴！”
听着杨老师那质朴的话语，再看看杨大婶那满脸的笑容，我情不自禁地向老师深深鞠上一躬……
告别杨老师和婶子，在回家里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之名句。是啊，从古到今，我们总把老师和父亲相提并论，谁能说这不是对老师的敬仰呢？谁又能否认，在老师的严厉之下，掩盖的不是一颗温柔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