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在刻苦学习。
李兰(左)和姐姐李园相互扶持、笑对生活。
经典催泪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拍摄于20年前,讲述了一对母子被拆散,母亲发疯,十八年后重聚,最终母子相认的故事。电影狂发“催泪弹”,数度催人泪下,感人至深。1990年,影片在全国上映引起观众共鸣,引发强烈轰动。当时如学校组织师生观影,会提前通知师生带好试泪的纸巾。
今天记者要讲述的,就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现实版。
爸爸身患精神疾病 妈妈无奈抛下两姐妹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李兰,今年19岁,家住潼南区卧佛镇太白村,现为四川外国语大学一名大一学生。
十多年来,李兰一直想寻找离家出走的妈妈。“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康?过得是否幸福?”李兰眼泛泪光,“虽然她没有养我,但给了我生命,没有妈妈就没有我,哪怕远隔万水千山,哪怕身处海角天涯,我、姐姐、妈妈,我们的脉膊,永远在一起跳动。”
“千万里,我也一定要找到你——我的至爱亲人,我的妈妈!”李兰含泪呼唤。
多次寻亲无果,李兰依旧不愿放弃,因为她坚信,一定会找到妈妈,也深知,在现在这个互联网时代,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所以她想请好心的读者帮她传播、扩散,让她的妈妈或妈妈的朋友看到,知道女儿一直在寻找她。
李兰的妈妈叫刘三花,出生于1977年10月5日,今年41岁,家住湖南省郴州市桂阳县古楼乡五一村二组,李兰的外公名叫刘云州。
“我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这些零碎的信息都是从邻居和爸爸那里得知。”李兰说,因为他的爸爸李让健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而病因与她的妈妈出走有关,所以李兰不敢问有关妈妈的任何事情,怕刺激到爸爸,让他旧病复发。
李兰有一个姐姐,名叫李园,今年22岁,是一名大二学生。还有一个小一岁的妹妹。但是在妹妹才几个月大时,就被爸爸广州的工友抱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妹妹在哪里。
李兰的爸爸和妈妈是在广州砖厂打工认识的,当年,李让健把刘三花带回家,李兰的奶奶因为儿媳是外省人,和儿媳的关系不是很好。
李兰听亲戚和邻居们说,妈妈是在姐妹俩还是幼儿时就离家出走了。李兰的二伯告诉记者,大约在1999年的冬天,刘三花在广州,带着还是哺乳期的三女儿,不方便长途跋涉,但为了给李兰的奶奶办70寿宴,所以让李让健一个人从广州回到了卧佛老家,并把李兰和姐姐也带回老家,交给爷爷奶奶。李让健回到广州之后,但刘三花算账的时候没有对上,二人便吵起了架,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爸爸是个老实人,有不高兴的事情也就闷在心里,加之工作压力大,又和妈妈吵架,当时爷爷又病重去世,所有不幸都集中在一起,像可怕的巨浪一样袭来,爸爸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就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李兰说,他爸第一次发病时又唱又跳,神智不清,甚至扬言要杀人。她的妈妈当时就吓傻了,看到这个家希望渺茫,觉得很失望很无助。
后来李让健被李兰的二伯和堂叔从广州接回老家治疗,但是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从此他一直受到疾病的困扰。
刘三花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和患有精神疾病的丈夫一起生活,加上家里生活条件实在太差,看不到什么希望,所以选择离家出走,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所以李兰至今都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模样,就只有听邻居描述一下妈妈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好想亲眼看看妈妈的脸庞,牵着她的手,真实地感受她温暖的怀抱和慈爱的目光。
刘三花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音信。“可能她现在已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我都想过。”李兰泪眼朦胧地说,“或许她可以当作没有生我们姐妹俩,把这个秘密尘封于心底,但是我还是要找到她,不是想向她发泄怨气,也不是要打破她幸福的家庭,而是真心地想要看看她的模样,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生活压力不断增加 爸爸发病越来越频繁
李兰的妈妈出走后,因为疾病缠身,还有幼小的李兰姐妹俩需要抚育。同时,李兰年逾古稀、双目失明的奶奶没有人照顾,所以她的爸爸就再也没有出去打工,一直在老家,种点粮食,养猪卖了来供李兰姐妹读书。
种地养猪劳动强度大,收入却十分低,一年又一年,李兰和姐姐的学费越来越贵,家里经常入不敷出,李兰的爸爸很焦虑,一着急就发病,家里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全靠邻里接济。
李兰的爸爸发病的时候,神智不清,乱唱乱跳,到处乱跑,严重的时候还会有暴力倾向,着实吓人。李兰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她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次爸爸的病情特别严重,药物控制不住,她亲眼看到爸爸提着菜刀把他们家养的狗砍死。连家里养的猪也没能幸免,背上被砍得裂开好几道十多厘米长的口子。
狗和猪的哀嚎声,至今都还经常在李兰的耳边回荡。当时,邻居赶快叫李兰和姐姐躲远点,往很远的地方跑,不然可能也会伤到他们。
但似乎李兰爸爸发病的时候,内心应该还是能够认出李兰来的,因为他每次举起手掌说要打她的时候,最终都没有忍心下手,李兰能够感受到爸爸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李兰读小学的时候,爸爸还年轻,每年最多发两次病,而且吃了药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恢复正常,但随着家庭负担和生活压力不断增加,李兰的爸爸现在一年要发病4、5次,发一次病就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慢慢恢复正常。
在生活赐予的磨难中 学会坚强乐观
“我该怎么办?我要努力,减轻爸爸的负担,让他少担心,压力不那么大,经常给他打电话,关心他,让他知道我一直在牵挂着他。”李兰说,小的时候,她和姐姐都不懂事,每次学校要交资料费,姐妹俩就找爸爸要钱,爸爸拿不出钱,姐妹俩就不去上学,把爸爸急得团团转。现在李兰姐妹长大懂事了,明白爸爸也不容易,便想方设法给爸爸省钱。
直到李兰读小学六年级时,她和姐姐也只穿过两次新衣服,其他时候全是穿从其他好心人那里收来的旧衣服,鞋子总是穿大两码的,因为爸爸说今年穿了明年还可以穿……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李兰和姐姐就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李兰读幼儿园的时候,就自己洗头洗澡、洗衣服、做饭、喂猪、上山捡柴,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因为没有人来照顾他们。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的时候,姐妹俩也受到很多嘲笑,“没妈疼的野孩子……”字字扎心!
“从小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妈妈!向所有的人证明我有妈妈!”李兰哽咽着说。
李兰和姐姐这对“苦命”的姐妹花,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住校。即使是冬天,姐妹俩也只睡一张床,盖一床很薄的被子,因为学校离家很远,他们又没有钱坐车,就只好每周星期一早上四点就起床,把爸爸奶奶的饭煮好,自己吃了饭后,再把猪喂了,然后背着一周的米,还有一罐咸菜走两个多小时的土路去学校赶着蒸饭、上早读课。
不论春夏秋冬,天晴下雨,一如既往。
小学毕业的时候,李兰考上了镇上最好的初中,但是家里的压力更大了,李兰的爸爸发病也越来越频繁了。因为姐妹俩的生活费、资料费,奶奶和爸爸的药费,到处都需要用钱,但是李兰的爸爸又没有能力付得起这么多钱。看着爸爸痛苦的样子,李兰就萌发了辍学的念头,她认为只要她不读书了,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替她挣生活费、资料费了,就不会因为没钱而着急发病了。
李兰的班主任知道李兰家里的情况后,坚决不同意李兰辍学,对李兰说:“孩子,你现在的家庭条件是很艰苦,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学业,而应该努力完成学业,用知识改变命运!生活费的事情我来解决。”
老师当即发动全班同学为李兰捐款,全班60个同学每人每周为她捐款1元钱作为李兰的生活费!同学和老师们还为李兰的爸爸捐款作为医疗费。
手捧着大家的捐款,李兰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大家对我的深深的关爱啊!我不能辍学,我要努力学习,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整个家族的命运!”李兰暗下决心,拼命地努力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当你有足够坚定的信念,你会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李兰说。
在李兰读初二那年,她的奶奶不慎摔倒了。瘫痪在床一年多,最终不治去世。李兰的爸爸接受不了奶奶去世的打击,病情再次复发。当时李兰接近中考,学习的紧张,家里的事情,给李兰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是李兰小小年纪的座右铭。她暗暗要求自己学会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她要用柔弱的身躯撑起这个家。
李兰找到卧佛镇政府反映情况,寻求帮助。卧佛镇政府在知道李兰家的情况后,组织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来到她家,对李兰不幸的遭遇进行报道,呼吁社会予以救助。李兰家的事情传播得很快,有很多好心的叔叔阿姨主动向李兰一家伸出了援助之手。有物质上的,也有精神上的支持。区委、区政府也帮助他们在平坦的地方修了三间平房,让他们搬离了原来半山腰上前是悬崖后是绝壁、日晒雨淋的危房。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李兰一家深深感受到了社会大家庭的温暖。
初中毕业后,李兰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到了潼南中学。在这里,李兰一如既往地努力学习,同时也更加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待周围的一切事情,这样她会更加快乐和轻松。
“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泰戈尔的名言时刻回响在李兰的耳畔。
“我感恩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我养我;我感恩我的朋友们,因为他们给了我温暖和力量;我感恩我所遇到的一切困难,因为我从中学会了坚强和乐观。我会永远做一个积极向上,坚强乐观的女孩。”李兰说。
妈妈,我相信一定会找到你
进入了大学的校园,李兰感到无比幸福,因为她能够继续完成她的梦想,在这里,她还可以结交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她的辅导员对她非常关心,同学们也很友善,一切都很美好,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她一定会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现在,李兰想要完成她许多梦想中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找到她的妈妈。
“在很多个深夜,我都哭着醒来,因为我梦到自己找到妈妈了,但是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她的脸,她就消失了,原来这只是一场梦!”李兰泪湿眼眶,“我也想过自己去湖南找妈妈,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那就先通过其他的方法来寻找我的妈妈吧。”
在网上,李兰也看到过各种寻亲的帖子,或通过媒体寻找亲人的,有失败的,也有成功找到亲人的。不过无论如何,她也想试试,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成功率,她也愿意尝试。“不管这条寻亲路有多难,我也会坚持走下去。妈妈,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李兰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