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隆明(前)发动村民植树。
“小时候,山坡上的小树和草藤被割得干干净净,树木都来不及长大,最大的也只有碗口粗;现在山上的树多了,比碗口还粗的树,到处都是。”2月22日,在马鞍山见到郑隆明时,他正在义务植树,裤子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巴。在郑隆明的记忆里,护林52年来他只怕三件事:一件是1980年以前怕有人偷树,一件是1980年以后怕发生山火,另一件是怕移栽的小树苗活不了。
郑隆明从小便与山“结缘”,他的爷爷郑吉山是他们家第一代“守山人”。1960年郑吉山去世后,郑隆明的爸爸郑德川接力看护马鞍山,成为第二代“守山人”。因为父亲的关系,郑隆明每年都要到马鞍山转上无数次,马鞍山是他童年最深的记忆。
郑隆明以“护林人”的身份走进马鞍山始于1966年,那时他只有12岁。“当时正是大炼钢铁时期,资源十分匮乏,山中的树木常常会被人偷偷砍掉,用来当柴烧,森林面积一天天在减少。”郑隆明回忆说,那年学校停课回家后,其父郑德川建议他一起帮忙照看马鞍山,村里每天会给他两工分的酬劳。
“我喜欢马鞍山,喜欢穿梭其间,我喜欢‘守山人’这个身份。”从此,郑隆明每天带着镰刀、锄头到山里巡逻,开始了守山护林的生活。“那时候山上还没有修便道,全靠锄头镰刀开路,因为路难走,一年下来要穿烂好几双筒靴。”回想起当初的日子,郑隆明记忆犹新,他告诉记者,当时守山的主要任务是防止群众前来偷砍树木,因此他和父亲分片守林,经常担着被子上山,晚上就睡在山上,一晚上至少要挪动三四次位置,这是他们“守山人”和“偷树人”之间的“游击战”。
2007年,郑德川去世,守护山林的任务,落在了郑隆明的身上。虽然父亲去世了,但郑隆明作为“守山人”的日子却并不孤单,他的儿子郑林、孙子郑浩经常与他结伴到山里守山巡林,观察是否存在火灾隐患和有人偷盗树木。
只要是晴天,他们都会加强防范火种进山,看看林中有没有烟升起。“假如林中有烟,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诱发火灾,这对森林是很大的威胁,长了几十年的树木很可能会毁于一旦。”52年来,郑隆明巡山已形成丰富的经验。
“如今我儿子当了村干部,不再是专业的‘守山人’,但他只要有空就会陪我到山里巡察;孙子也到重庆读大学了,但只要一放寒暑假他就会回来和我一起守护这片山。”谈到儿孙,郑隆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有些自豪地说,儿孙和他一样都很喜欢这座山,也愿意和他一起守着这座山。
“眼看着马鞍山森林面积越来越大,基础设施越来越好,喜欢它的人越来越多,我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可我的身体却在一天天衰弱下去,我想趁自己还年轻、干得动,多植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马鞍山上种满树。”今年已经64岁的郑隆明说,退耕还林后,马鞍山的面积由原来的500余亩扩大到1100余亩,其中有近500亩是荒山坡。为了扩大马鞍山的绿化面积,每年春秋两季,他都会号召村民、志愿者到山上植树,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到马鞍山上种树,“今天就种了1000多株,按照这个进度,估计四五年内就能将马鞍山种满树。”
不仅如此,郑隆明还自培树苗,因此春秋两季时,人们总能看见他肩扛锄头,手拿树苗往山里走去。“我不怕,万一我种不满,还有我的儿子,我儿子种不满还有我孙子,但我坚信我这一代人就能让1100余亩马鞍山都披上绿装。”谈起马鞍山,郑隆明像极了一位慈父,他告诉记者,马鞍山就像他的孩子一样,是他看着它长大的,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它都非常熟悉,只要他还走得动一天,就会一直守着它。
当夜幕降临时,郑隆明喜欢坐在院坝里,望着自家房屋后面葱葱郁郁的树木,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给予的馈赠,感受浓浓的绿意和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