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要闻
蒋芸徽
一
别说出你
脆生生的名字，一说
全潼南都绿了
别脱下你嫩绿的外衣，一脱
春天就化了
别离开我的提篮，一离开
我的身体就坍塌了
二
在桂林双坝
在太安罐坝，在米心岳家
在潼南大地
在山岚，在河床旁
在石缝中，在父亲深耕的泥土里
在母亲额头
的皱褶里，你都生长得
随意，任性，放肆
小小的身体里
藏着炊烟，闪电和雨水，藏着
淡淡的思绪
三
惊蛰与春分，芒种
与夏至
二十四节气在你茎块里
周而复始的轮回
我想象着
你每一根脉络里，都住着一个
娇嫩的童话
四
你的风景
是一直追逐远方的绿，直到把秋天
逼得失去金色
冬天放弃雾霾的弥漫
你提前叫醒了三月的谷雨，染绿
夏天的蝉鸣，对你
仿佛小事
五
这么宏大的场面
属于六养大地的潼南
无边无际的无公害的绿色小白菜
颠覆了乡村的
视觉。打湿了我
内心的斑斓
六
小鸟在叶尖上
学习飞翔
我从小就学会了种菜
看到母亲们把小小的菜苗移栽
她们在大地上
种植星光，后来，她们就这样
在辽阔的小白菜丛中
真就成了一颗颗
闪烁的星辰
七
你太谦微，而你带着
使命。你生来，就是让世界
活得有梦想
为什么你就不能入诗呢
我翻遍了唐诗
没有找到你的影子
宋词里也没有邂逅你
只有电影《杨乃武与小白菜》
借用了你的名字
此小白菜非小白菜
我纳闷，纠结，一只青虫
抓住了我的视线
八
文人墨客写秋天的芦苇
写烟花三月，写鸟鸣，
写红肥绿瘦……而忽略了你
你善良的躯体里
像悬在叶尖上的露珠
倒影着青草般的薄雾，鸡鸣犬吠
以及那只月光
牛羊的蹄印，编织了你
命运的栅栏
九
这个世界，没有你相伴
无法想象，是这么苍白与苦寂
潼南因你，化蛹成蝶
我因你变得五彩缤纷
罐坝，小白村，岳家村……
因你，丰收的笑声里
有多少幸福的卡车，在乡村
公路上奔跑
十
而你，最想见的那只蝴蝶
一直没来，你的青春期都没有到
你还没有来得及
扬一次花
还没有一次怀春的冲动
你就跟春天
出嫁了。远去北上广，近到
渝黔鄂，梳洗
打扮，进了万户千家的厨房
十一
不知道你
何时降临人间
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的先祖用你的血肉
养活了自己
养活了子孙后代
将军用你养活了士兵
养活了
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十二
你养女人，养孩子
养父亲，养我
养全人类，包括一切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