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杨 莙
重阳节有登高、赏菊、喝菊花酒等等习俗。相传赏菊、饮菊花酒起源于东晋陶渊明，诗人在《九日闲居》一诗序文中道：余闲爱重九之名，秋菊盈园，而持醪靡由，空服九华，寄怀于言。
菊花老早就有了，《礼记》中便有“季秋之月，菊有黄花”的记载。除观赏以外，菊花也是中药一味，要不，它身上那一缕淡淡的药香味是怎么来的呢？菊，味甘苦，有清热解毒、利肝明目之功效。《神农本草经》和《本草纲目》皆有记载。
而菊花酒，是用菊花与糯米、酒曲酿制而成，亦可加枸杞与红枣，古称“长寿酒”、“吉祥酒”，重阳必饮，取祛灾祈福之意。想那菊花酒，饮来定有清冽甘甜之感吧。
赏菊花，喝菊花酒，重阳的习俗真可谓雅事也，只是我白发的父母，哪一年，在这一天赏过菊、饮过菊花酒？
父母分居两地，只因这相距千里的两地，都有他们的孙子。
母亲在家里，在一堆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事里。
父亲在深圳，为我姐姐上高三的儿子煮饭。因为工作原因，姐姐两口儿无法照顾孩子，其实这孩子也不过每周回家一次，但父亲说他一个人在家太冷清，吃饭也肯定是胡乱对付了事。“高三了，哪得行嘛！”和母亲商量之后，便独自去了深圳。父亲在家中是不进厨房的，有母亲呢。在深圳，做饭倒也罢了，却几乎是给自己做，孩子要周五晚上才回来，所以一周有五天时间，他得一个人，独自面对人地生疏的异乡。还有，父亲是一个极爱在乡间行走的人，平日里，一壶水、一袋干粮便可在山野里消磨一天。而现在，他却只能穿行在一幢幢摩天大楼间。是父亲自己把自己给套住了，不过他说，“这个没得啥嘛，我这个人，走南闯北搞惯了的。”父亲亮开他的大嗓门，打着哈哈，为自个的孩子尽一份心力，他乐意。
父母早已退休，可一直退而不休，即使在重阳，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也是一样，他们没有去登过山，没有去赏过菊，至于蕴含长寿、吉祥之意的菊花酒，更是从来没有品尝过。
父亲喜欢自己泡酒来喝，除了三元酒以外，他还酿过葡萄酒、桑椹酒、柠檬酒，却从未泡过菊花酒。我在想，这菊花酒，是不是该由女儿来为父亲酿制？
又到九月九，菊花迎着秋风盛开，那容颜，像极了老人折叠着重重风雨的笑脸。
九九重阳，但愿我的父母，但愿天下所有步入老年的父母，都能够在这一天，放下手头的活路，闲闲地，笑酌一盏吉祥长寿的黄花菊，都能够在醇浓如酒的祝福中，美美地，醉一回。